其他說明
已經第七天了。千鶴幾乎習慣了耽溺性慾的日子。
白天他被綑在浴室,餓著,裸著,直到希萊方下班回家。
唇角總是帶著迷人微笑的男人,捲起襯衫袖管,
親手煮出幾乎令人吞掉舌頭的精緻美食,填飽千鶴空洞的胃,
接著,用勃起的滾燙陽具填飽千鶴屁股。
千鶴一開始非常忍耐,牙齒輕輕咬住嘴唇,脹紅臉蛋不肯吭聲,
但希萊方非要迫得他哼出聲音才肯罷休。他索性詛咒著上帝豁出去!
舒服就大聲呻吟,痛苦就嘶聲哀鳴;
慾望被挑起,便繃緊臀部主動迎合。
在肉體磨蹭中逐漸凝聚每一分快樂,
最後陰莖瘋狂在下腹彈射---
一道道精液飛甩落下,淋在線條分明的腹肌上,
像肉湯表面浮起的純白油漬。
希萊方會溫柔地為千鶴清洗,泡完香氛浴鹽後,
他會伸出嶙峋的長手指,拿起吹風機與梳子,
耐心整理千鶴漆黑如夜幕的細髮,
彷彿照顧一隻最惹人疼的寵物。
然後緊緊抱著千鶴,在綿軟的床上,
蓋著羽毛被沉沉睡去。
被鐵箍般的手臂扣得快喘不過氣,千鶴嫌得要死,
卻不敢抗議,他試過抗議一次---希萊方面無表情,
立刻將千鶴五花大綁。
千鶴的嘴被領帶綁著,跳蛋則塞在屁股裏,
加上一個又粗又大的肛塞,
腸道火辣辣地疼,就被希萊方一腳踹下床去。
千鶴過了難熬的一夜,根本沒辦法好好就寢。
眼淚、鼻水、唾液、汗水、精液...
所有能流乾的液體都被榨了出來。
隔天千鶴順從極了,希萊方叫他過來就過來,
叫他坐下就坐下。
希萊方還以為千鶴生病了,竟然像隻小綿羊。
千鶴只是恨恨地瞪著他。
千鶴這一週領悟到一些事情:
禱告無用,求饒比較實際。
暫時沒有生命危險,但菊花有可能被操成向日葵。
希萊方是一位廚藝與性愛技巧同樣高超的衣冠禽獸,
更要命的是,他俊美的像個妖怪,體力也像妖怪。
再一次證明這個世界有多麼不公平。
他得想法子逃離這裏。
希萊方回來便發現了不對勁,千鶴癱軟在浴缸裏,
雙眼緊閉,呼吸微弱,嘴旁沾著一些乾嘔的胃液。
他焦急地解開手銬,試圖將千鶴抱離浴間。
千鶴仍是垂著頭,動也不動。
在希萊方彎下腰準備抱他的時候,
千鶴雙眼暴睜,一把撈過旁邊的浴鹽玻璃罐---
他高舉著罐子往希萊方腦門狠狠砸落!
這一下並沒有擊倒希萊方,希萊方祇是古怪地偏著頭,
彷彿聽見遠方的歌聲,鮮血過了一會才從髮際間流下,
把雕像般俊美的側面染得一片殷紅。
希萊方腳步不穩地後退,按著額頭血跡,動作慢得像蝸牛。
他在光滑的瓷磚上絆了一下,整個人往後摔---
腦殼重重撞上馬桶邊緣,發出一聲可怕的巨響!
血跡噴濺在瓷面,彷彿特別訂製的詭異花紋。
希萊方不再動彈了。
千鶴沒想到能一擊奏效,他慌張地垂下眼睛,
從希萊方懷裡摸出電梯感應卡,就衝出浴室找衣服穿。
黑檀衣櫃推開,裏頭盡是深色系的衣服。
千鶴不知道希萊方將內衣褲擺在哪,只好光著屁股,
草草套上絲質白襯衫,緞面西裝外套,窄版領帶,黑色西裝褲。
布料摩擦下體的感覺,讓千鶴起了一層雞皮疙瘩。
希萊方個頭很高,衣物套在窄肩削瘦的千鶴身上,
顯得不大合身,但千鶴顧不得那麼多了,
再多待一刻都令他發瘋!
他站在往下的電梯裏簌簌發抖,
沒有哭,只覺得眼睛擁擠酸澀。
這幾天承受了難以負荷的驚嚇與羞辱,
千鶴現在祇想永遠永遠離開。
回到他欠租多日的公寓,至少在那裏他感到安全---
但千鶴有些擔憂,對遲繳越來越不耐的房東,
是否已經將他少得可憐的行李丟出去?
走出這荒謬,幾乎脫離常軌的豪華大廈,
所有繁瑣的現實似乎又一口氣回來,
擔在千鶴的肩膀上讓他窒息。
千鶴朝大樓保全微笑點頭,冷靜地走出玻璃門。
人原來可以那麼自私的,為了脫離牢籠,
就好像不需要管對方的生和死。
千鶴站在冬日的暖光裏這麼想,越來越覺得自己快被陽光帶走。
他忽然發現自己沒辦法對傷者見死不救。
如果都沒有人發現希萊方...
如果希萊方就這樣死了呢?
那是一條人命啊!他能肩負得起嗎?
就算無人發現,自己的良心過得去嗎?
生命中遇過那麼多惡魔般的人,
難道自己也要如他們一樣邪惡無情,
才能好好地活下去嗎?
千鶴垂著手,停下來。
雙腳就像被釘牢在人行道上。
千鶴沒辦法挪動腳步前進。
他祇能回頭,回到那個綑綁他好幾天的牢籠。
他的良知命令他這麼做。
千鶴一路跟著救護車,送希萊方到醫院治療。
醫師詢問意外如何發生,千鶴實在沒辦法說出:
「這變態把我關起來當性奴隸,連續搞了整整一個禮拜,
不擊倒他我想不到其他辦法脫逃!」這種話。
千鶴紅著臉,薄唇張開卻沒有發出聲音;
裝死還可以,說謊他真的沒辦法。
看到千鶴露出袖口的一截手腕,盡是綑痕,
醫師頓時露出理解的神情。
「同性戀伴侶間的性虐待行為,不可以太過火了。」
醫師語重心長地叮嚀:「安全很重要...」
在治療完畢後,醫師還特別回到家屬等候區,
足足訓誡了千鶴半個鐘頭。
希萊方昏迷3小時才慢慢清醒,
他對周遭人事物都很陌生,不大能集中精神。
翡翠綠的眼瞳張開,他困惑地望著病床旁的醫護人員與千鶴。
醫師問了他很多問題:「你的名字?」
「希萊方。」
「今天星期幾?」
「四。」
「記得這位陪你到醫院的先生嗎?」
「...」
希萊方的視線定定落在千鶴臉上。
他覺得自己就快想起來了,
黑頭髮,蒼白的臉,氣質憂鬱,東方味道的眼睛,
這是一個走在路上會引人注目的男人。
他想他們一定曾經熟悉。
這年輕男人身上凌亂的西服,
希萊方可以肯定是從他衣櫃拿出去的。
但他一點也記不起。
「他是你的同居人。」
醫師說:「你們玩性虐遊戲玩出毛病...真的沒印象嗎?」
是嗎?原來是我的同居人。同居,性虐遊戲...
究竟是怎麼樣的遊戲呢?
那麼,他該是我的伴侶。我的愛人...是眼前這個年輕男人。
臉色發青,欲言又止的男人---
想必是太擔心我了吧。希萊方想。
「我記不起來了。」希萊方捂著頭,眉頭緊皺。
他與醫師的對話因為劇烈的頭痛而打斷了。
「不要再打擾他了!」
千鶴掌心滿是冷汗,怕事情越描越黑,連忙阻止醫師。
「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?這位先生救了你一命,
從頭到尾陪在你身邊,你們甚至住在一起生活。
你其他東西都記得,就是對他一點都想不起來?」
年輕醫師越說越激動,越說越上火,彷彿自己有過切身之痛。
「好像有點印象,但一切都太模糊了。」
希萊方無奈地回答。
醫師慍怒地轉向千鶴,表情立刻變得溫和,
輕聲交代出院的注意事項:
「有些症狀無法當下觀察到。這三天你好好觀察他,若發現行為有些異常,就立即帶他回診,到時候會安排做腦部電腦斷層。最好盡量陪在病患身邊,還有這兩個星期不要做過於”劇烈”的運動,或過度搖晃頭部,知道嗎?」
「知道了,但...兩個星期都要陪在他身邊嗎?」
千鶴因為驚嚇而提高了音量。
雖然讓希萊方頭破血流縫好幾針,
加上輕微腦震盪都是自己害的...
陪在這個鬼畜帝王的身邊...
簡直像是與禽獸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啊!
光想像就讓千鶴的屁股隱隱作痛了!
「是的,最好如此。」
醫師戳破千鶴最後的希望,便離開病房了。
留下呆站的千鶴。
還有頭上包著繃帶,死盯著千鶴,
企圖想起兩人如何墜入愛河的希萊方。
「嘿...你叫什麼名字。」希萊方忽然發問。
「千鶴。」千鶴悶悶地回答:「我是你公寓的裝潢工人...
順便一提,你還沒付我裝潢的工錢!」
不但工錢沒付,還白嫖我一個禮拜---
這下又害我要當隨身看護!
真是誰遇見你誰倒楣!千鶴在心中忿忿大喊。
「回去立刻付。」希萊方羞赧微笑,
英俊的臉龐發出光芒:「我一定很愛你。」
「我不習慣讓人在我家過夜的,就連公司同事也一樣。
你在我心中一定很特別。」
千鶴不可思議地慢慢回頭,
像是聽見一個最可怕的惡耗。
「能這樣一直看著你嗎?」
希萊方眷戀的凝視千鶴:「我想早一點想起你...」
千鶴面無表情地將病床的白色薄被子一路往上拉,
直到罩住希萊方的臉。
就像剛死掉的病人,會在臉上蓋白布一樣。
「知道了,知道了。」
希萊方低聲笑了:「你希望我早點休息,我就休息。」
不,我是希望你早點安息。
在棺材裏安息。
千鶴在內心詛咒,並且悲哀地想---
他與希萊方充滿苦難的同居地獄就要來臨了。
上傳於: 2012-03-08 更新於: 2012-03-1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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