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天的花在枯萎,然而夏天的草卻悄悄冒了芽,流轉著生生不息。
天氣逐漸炎熱,又乍暖還寒,春天就要結束。
我在心臟埋下了一顆種子,每日用對你的愛來澆灌它;
你的笑容是陽光,你的呼吸是空氣,你說過的話語每一句都成了養分。
等它花開時,我想將它獻給最愛的你。
天是灰的,街是靜的,時間是凌晨五點,造齡二十年以上的老舊公寓矗立在死寂裡,黑暗樓梯間響起沉重的腳步聲嚇走了不知哪處的野貓,垃圾桶蓋發出嘎咚嘎咚的噪音,但是來者不以為意,他像是豪無所覺的只管前進,距離家門沒剩幾步了。
然而真正站在門前,卻又沒了打開它的力氣。
金泰亨喘著氣,嘴裡喃喃咒罵電梯又壞了,幾年下來就沒見它動過幾次。他看到家門前有兩雙鞋子,是姊姊和她男朋友的,為什麼他們兩個都在啊,X的,為什麼今天這麼倒楣啊,可惡!
他轉身靠著門板,緩緩滑坐下來。夏季末尾的早晨,太陽出得快,身體被暖暖的晨光包圍,意識也漸漸朦朧起來,這幾天煩死人的事實在太多,他快忘記上次回家是什麼時候了。那個男人他不想見到,但是卻想跟姊姊說說話、撒撒嬌,不同的思緒化成畫面斷片地在腦海中交錯上映,就像極度困憊時看見的惡夢一般。
突然他想起昨晚見到的一雙眼睛,很清,也很沉的眼睛。
「嘶!」連帶也想起了身上各處抽疼的傷口,不過是回家拿個醫藥箱而已,在這裡蹲著還像個男人嗎!偷偷進去,拿到就趕快閃人不就得了。
金泰亨下定決心站起身,這時門內卻傳來了說話聲,每講一句聲量就愈漸加大,最後完全變成了爭吵。
碰!
眼前的鐵門被大力甩開,金泰亨反射後退了兩步,一個男人散亂著頭髮,紮著發黃邋遢的襯衫,滿身酒氣從裡頭出來。他手裡握著一把紙鈔,看也不看金泰亨一眼,掉頭就要往外走。
「呀!等等!」高分貝的女聲緊追在後吼著:「你要去哪,拿我的錢你要去幹嘛!還我!」
「吵死了!滾啦,不要出來丟臉!」
「你回來……把錢、把錢還給我!」女人追出來扯住男人的手臂,用力想扳開他捏著紙鈔的手指,卻被男人轉身用另隻手搧了一巴掌,她發出短促的尖叫跌撞在走廊牆上。
這一切不過發生在一眨眼間,金泰亨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,任憑耳朵擅自接收被清晨空曠走廊無限放大的雜音,啊啊,真是夠了。
為什麼,為什麼要讓他看見這些?為什麼要讓他無處逃避,直面這些東西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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