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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那就是你，對吧？二十三年前在佛圖納的大騷動。哇哦，那時候我還包著尿布。」嘩啦嘩啦，灰塵跟著紙頁翻飛。妮可盤腿坐在廂型車地上，看完一張就往後扔，座椅上堆得亂七八糟。「我找到了那時候的報紙，目擊者紀錄，一堆加油添醋的故事……你知道自己製造了新的傳說嗎？雖然教團根本沒試圖壓下消息。何必呢？這可是活生生的黑騎士再臨。」

「大概吧。」維吉爾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： 「那並非我的本意。」

或許是習慣使然，他就算心平氣和說話，每個字依舊咬得冷硬，像是不容辯駁的命令。但妮可完全不在意，她和V相處過，那個年輕人溫和又有教養，總是記得帶戰利品回來給她，倚在工作台邊安靜地看她作業，在車上小憩過後也會記得說謝謝。

啊，她絕對不會去討論太過複雜的事，什麼身體與靈魂，血緣傳承，打開箱子看到的是貓還是屍體。她只知道這個人不經意就坐在相同的位置，偶爾也會看著窗外若有所思，露出和V相仿淡淡寂寥的神情，妮可透過駕駛座的後照鏡看得一清二楚，但她絕對不會說出口。

這麼說或許有點鄉愿，她看過尼祿重傷的慘狀，在血流和殘骸間跋涉，知道世界差一點就要完蛋，但眼前這個人不像發狂，也沒有要取誰性命的模樣。於是好奇心佔了上風，她有機會就纏著維吉爾不放，想再多搾點資料。

「好啦，不重要。好歹我也是那個地方出生的，黑騎士的故事從小聽到大，不外就是抵擋惡魔，拯救市民那一套，啊，他還留了把劍在那，據說藏在寶物庫裡，誰也看不到。你不覺得很好笑嗎？誰會半路扔掉自己的武器，除非是被打到只想逃跑，其他什麼都顧不上？」

維吉爾不置可否。

「你知道宣稱保有黑騎士遺物的城市有多少嗎？起碼超過五十個。除了武器，還有盔甲的碎片，毛髮，手稿，戒指，項鍊，酒杯，加起來都能開個紀念品專賣店了。」

維吉爾依舊不予置評。那杯茶擺在他的手邊，早就放到涼掉沒了香味。本來他的話就不多，但妮可一點也不覺得困擾，她就是有本事自問自答，連其他人的份一起講。偶爾她錯得離譜，他忍無可忍便會開口糾正，這也算達到了妮可的目的。

除非有人太不識好歹搞砸他的心情，會這樣做的也只有一個但丁。現在他硬擠進沙發坐在維吉爾旁邊，鬍渣滿臉，皮衣濺著昨夜魔物留下的血。他對佛圖納當然沒興趣，翻了幾頁舊文件就大打呵欠，待維吉爾開口回答問題，但丁馬上裝出欠揍的吃驚神情，嚷嚷女生就是有差別待遇。「是我這樣纏著他問東問西，早就被那把刀串著掛在車門上了。」

但丁還沒說完就站起身來，一字一退的跳出門去，想必覺得自己描繪出的畫面很有真實性，妮可也偷偷把地上那疊文件拉回腳邊，免得他們真打起來被波及。但維吉爾只說了句別理他，一臉淡然，任但丁趴在窗上敲啊敲的，像受冷落的小孩拚命要引起大人注意。

回想過去，妮可成長的家裡一直都很冷清，父親不在，母親對他的下落絕口不提。她不止一次想過若有手足會是怎樣的光景，是不是能彌補一些失落的心情——眼前這兩個顯然不是好範例，但誰知道呢？說不定他們自己也有某種默契，這個月他們打起來不下十次，好像流點血再喝下午茶比較有意思。

難得維吉爾不像要拂袖而去，也沒有打算拔刀的樣子，妮可瞟了一眼在窗後擠眉弄眼但丁的鬼臉，在心裡暗暗祝賀自己。

「所以，你在佛圖納有找到什麼嗎？」

「倒也不能說沒有。」維吉爾撈住一張舊報紙，若有所思。「只是和我原先想的完全不同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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維吉爾走沒幾條街就聽到警鐘，同時從好幾個地方響起，急促又不規律，彷彿敲鐘的人自己也想逃命。

街道陷入混亂，維吉爾沒有停下腳步，因而一再撞到倉皇奔跑的路人，直到他不耐煩地躍上屋頂繼續前進。下方窗戶紛紛關閉，書報攤前有個小孩子跌倒在地，好幾雙腳就從他身上踩過去，更遠的某處傳來尖叫聲，風中混入了血氣。

所以傳聞是真的，這城市遭到詛咒，惡魔三不五時襲擊人類，像是吸血啃肉的蝗蟲過境，從來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、從什麼地方出現，有時災情蔓延，越過海峽邊界，連對岸幾個城市也得跟著戒嚴。翻查記錄，這樣的戲碼已經重複了將近三百年。

他在清晨抵達佛圖納，太陽剛透出海面，城市還籠罩在山的陰影下。港口沒幾個人，第一批漁船才剛出海，岸上堆著破損的漁網和水桶，貝殼碎片到處散落。警衛帶著兩隻狗，在唯一的路上來回走，連問話都省略就讓他進城。對他們而言，乘船從海上來的不會是敵人。

市街沿著山壁爬升，有時得鑿出階梯，轉........................(購買閱讀完整內容)...

The Alpha and the Omega

小說：米爾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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